第69章 69
李曼桐跑的很快,几步就窜进了审讯室。
苗臻紧跟着进去，原来是老道士暴力袭警。
正压着一个年轻警察当人质。
周围警察怕他伤人不敢上前。
老道士看着越来越多的警察，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苗臻看的清楚,他默默思考手里还有什么牌能用。
几个老警察走进来,和老道士对峙。
苗臻在一旁围观。
警察步步紧逼，老道士面上看不出问题,额头却落下一滴冷汗。
吴呈枫观察着情况，猛地扔出一个木头人。
木头人抱住老道士手中的匕首,让刀刃对准木头身子。
吴呈枫大喊一声，被制住的警察见状,灵活的挣脱开束缚
老道士手上用力刺下去，刀尖刺穿木头疙瘩,倒是没能伤到那个警察。
小警察反手将老道士制住,掏出城郊道观那帮道士给的红绳，将他手指绑住。
苗臻站在人群中,暗中将【满腹委屈】扔在老道士身上。
【良心不安】是肯定没用的,只能用这张碰碰运气。
卡牌没入老道寺身体，他挣扎的动作忽然变得更加剧烈起来。
“你们抓我？我又没有错！是他们自己心太脏了,心里要是没鬼又怎么会信那些！”老道士一边喊还一边笑，满口的胡言乱语。
苗臻原以为老道士能生成出cg,但是并没有。
从他喊得话里，苗臻大概明白他是什么角色。
老道士原本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擅长变戏法,被人雇佣，帮着宣传三运感灵神。
他这种抛头露面的人,很容易被警方盯上,所以背后的人没让他知道多少相关信息。
通过他的话,众人才明白，原来小熊软糖是暗语。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警察们拎着老道士加班加点的审讯。
李曼桐这个原男主后宫，就跟他们安插到警局里的间谍似的。
一旦那边发现什么，她私下就偷偷给他们带话。
老道士最开始是什么都不打算说。
警察这边也有自己的办法。
反正他们人多，老道士就一个。车轮战连着熬了几天，老道士都快疯了。
他供出一个网站。
那个非法网站，是邪/教三运感灵神经营的，一般人进不去。
除了被那帮假道士介绍过去的，剩下的就是一群本身身份不凡的人。
里面分为四个大块。
影视鉴赏区、线下驱魔频道、视频选购区和互助频道。
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但里面涉及的内容，李曼桐都说不出口。
驱魔仪式，苗臻在雪山温泉旅店的时候，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网站上的那个频道，就是一群败类在里面报名，相聚一起假借旅游的机会，搞那种龌龊事。
他们拍的视频，处理后发到影视区。
视频选购购买活人。
有男有女，都是经过处理的。
成年人，页面上会显示他们的照片、学历、生平。
未成年人，则会显示他们父母的信息。
明码标价，买回去随意处理。
互助频道说着好听，就是败类交流经验。
聂记者和记者王娇娇共同暗中追查的小熊软糖，其实不是人也不是组织。
是一个暗语，代表小女孩。
还有水果硬糖，指小男孩。
里面的暗语有很多，都是指代商品和运货方式。
包邮就是网站自己联系人，把孩子一路送到买家手里。
如果选购的是成年人，早就被洗脑的失去自我反抗能力的人，会自己乘车。
假装游客，去指定地点。再由买家领回去，叫代收自提。
在之前聂记者出去暗访的期间，他的妻子和孩子，就被三运感灵神的人哄骗。
以夏令营的名义带走洗脑，之后就被买家自提走了。
据老道士所说，夏令营不是走的正规渠道，在官方没有记录。
参加的人相当于上了黑车，不管是聪明的还是反应快的，进去之后就别想出来。
李曼桐说完就蹲在地上呜呜哭。
她边哭还边骂，“人心怎么能这么坏呢。”
吴呈枫也蹲在一边，手上用力扎着木头人。
他锤一下木锤，审讯室里的老道士就惨叫一声。
负责审讯的警察就跟听不到一样，把他提起来继续审讯。
吴呈枫啪啪锤着木锤。
早晚有一天，他能把老道士锤死。
警方开始追踪那个网络。
不过网站藏得很深，跑的也很快，他们正准备找更专业的人。
老道士的嘴撬干净了，苗臻留在局子里也没意思。
主要是他忽然想起小保姆。
那个姑娘走的蹊跷，之后的事情也不对劲。
他担心也和三运感灵神有关。
回到家后，苗臻犹豫再三，还是给小保姆打去电话。
每隔半小时打一次，打了三次这人才接通。
苗臻问她到底在哪，小保姆还是不肯说。
吴呈枫侧耳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他指指自己，伸手要过电话。
“你小芸姐重病，嗯，查出来了，是癌症。挺严重的，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她挺想你的，对，就觉得你们是朋友。她也好久没见见你了，小可啊，小可出车祸了。人傻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以后都没人照顾。”
坐在一边的小芸，听到他这么利用自己，不由得一脸震惊。
吴呈枫把电话拿到小芸近前。
小芸很有工具人的自觉，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小保姆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惨，就好像真的快不行了。
几分钟后，吴呈枫挂断电话。
他神色有些冷，“她应该是被人控制了。”
小保姆和小芸关系很好，两人在电话里对着哭。
小保姆除了对不起，和我怀孕了，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芸问她在哪，能不能过来见她最后一程。
那边也只是哭，说她实在是回不去。
要是问她为什么不回来，她就说孕妇不适合长途。
她就算到地方就怀孕，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她也不至于一点颠簸都扛不住。
知道小姐妹可能被人囚禁，小芸假哭也变成真哭了。
苗臻给李曼桐打电话，让她帮着查查小芸的行程。
没过一会，李曼桐发来回信。
小芸和男友一起坐高铁，去往永北河流域的一个小镇，海太镇，之后就进山了。
山里有一个村子，叫做虫咕村。
苗臻在往上找这个村子的相关信息，发现是一点都没有。
他不得已，又去找李曼桐。
警局那边能查到的资料更多。
虫咕村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早时饥荒的时候，那边人靠着吃虫子活下去挺过饥荒。
他们感谢自然给予他们最后的活路，就给村子改成这个名。
村子挺与世隔绝的，基本没有信号覆盖，现有人口也不不多。
苗臻刚开完消息，李曼桐一个电话过来，“怎么了，那个村子有问题？”
苗臻将小保姆的事情和她说了，李曼桐也挺重视，“你别急，我联系那边，让附近的警察过去看看。”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苗臻收到回信。
带来的消息是小保姆一切安好。
可能是怕苗臻不放心，还拍下几张照片一起传过来。
照片里小保姆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她和男朋友依偎在一起，看上去很甜蜜。
后面有一张，两个警察也参与了合照。
警察是山下一间小警局的警员，里面人不多。
虫咕村就在他们负责管理的区域范围。
小芸长长的松口气，“看到她没事就好，之前你们那么紧张，都把我吓坏了。”
吴呈枫受到打击后，就变成另一个内心黑暗的人。
他冷哼一声，“万一是狼狈为奸呢，万一那里的几个警察被收买了呢。”
苗臻也想过这个可能，李曼桐给出回复。
那边警察都是警校毕业过去的，家底清白没有理由做坏事。
苗臻挂断李曼桐的电话。
小芸摸着下巴在那琢磨，“既然她经不起舟车劳顿，那就我们去找她吧。我好久没见过她，感觉好想她啊。”
苗臻凝眉沉思没有回答。
吴呈枫手上乒乒乓乓的，继续敲木头人。
他想着反正现在没事，就晃晃木锤表示赞成。
两人支持，一人弃权。
小可有伊怜娜帮忙照顾。
几天后，苗臻三人坐着带着行礼，来到火车站。
本来应该和小保姆打个招呼，但电话一直没打通。
正好三运感灵神的发源地就是永北河流域，苗臻早就打算去那边看看。
他们打算等到地方了，就先在附近的城镇住下。
在周边打听打听三运感灵神的消息，顺便去虫咕村看望小保姆。
三人在永北河站下了车。
票是吴呈枫订的，他拎着两人折腾下一班车。
看着面前的绿皮火车，小芸都惊了。
“现在还有绿皮的呢？”
吴呈枫啊了一声，“要去的地方太偏，需要坐这个才能到地方。”
这和小芸快乐看望闺蜜的计划不太一样。
但她也没抱怨什么。
等坐完绿皮车，吴呈枫又带着两人在路边等车。
约莫两个多小时，一辆破旧的小客车晃晃悠悠的开过来。
见站点有人，司机将车停下。
停车的瞬间，一股黑烟从车后飘出来。
后面正往车前门赶的三人，瞬间被糊了一脸。
小客车上除了司机，就剩下四个老头老太太。
其中一个老大妈手里提着两只活鸭。
另外一个大爷座位里面放着一个大麻袋，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苗臻路过的时候，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他侧头仔细看看，隐约能在袋子口，看到猪鼻子。
看麻袋大小，应该是买了一头猪。
冬天太冷，小客车没开窗户。
又是猪又是鸭的，车里的味道很差。
小芸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她靠着车窗坐下，拿出小镜子补妆。
吴呈枫晕车晕的厉害，靠着苗臻身上一动不动。
海太镇是一个很偏远的小地方，人少路还不好走。
车子一路颠簸，吴呈枫有气无力的趴在苗臻怀里。
他刚刚吐完一波，现在正在那抹眼泪。
小芸已经躺在后排的连坐上不动了。
苗臻轻轻地拍拍吴呈枫后背。
吴呈枫抬头看他，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
系统从对象的部门回来，就看到黑化男主正抱着它的宿主撒娇。
【噫——真丢人。】
‘呈枫发烧了。’
苗臻摸着吴呈枫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
‘小僧也发烧了。’
系统感觉挺诧异，【你们怎么搞的啊？】
‘一路车马劳顿，颠簸的厉害。’
苗臻话还没说完，车子经过一片凹凸不平的地面。
他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又跌回座位上。
现在他终于理解小保姆为什么死活不肯回来了。
孕妇坐着辆车，怕不是要出人命。
现在是冬天，原本三人准备的衣物足够御寒，但这边比丹河市要冷的多。
小芸挤到两人身边，也靠着苗臻取暖。
车上很静，没有人说话。
苗臻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
他不着痕迹的睁开眼睛。
天已经黑了，车里没开灯。
仅靠着自然光，完全看不出是谁在暗中观察。
四个乘客都坐在前排，大妈原本提在手里的鸭子放到了地上。
吵闹的鸭子也安静下来，好像也睡着了。
小芸和吴呈枫已经睡下，司机一言不发的开车，乘客里似乎只有苗臻一个人醒着。
苗臻眯着眼睛等了一会，再没有察觉异常。
他疲惫不堪，又不敢睡觉，就强撑着精神。
忽然余光在窗外扫到什么东西。
苗臻警觉的回头看去。
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只大鸟，在窗外飞过。
苗臻看了一会，只以为这是普通的鸟。
可没过多久，那鸟却开始撞击车窗。
苗臻想着或许是外面太冷了，大鸟想进来避寒？
他刚想起身，司机猛地踩下油门。
小客车瞬间提速，苗臻直接跌回座位上。
装鸭子的袋子在地上滚出去好几圈，鸭子开始嘎嘎的叫。
声音吵醒了吴呈枫，他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有一只鸟撞窗户，司机加速了。”苗臻简略的道。
吴呈枫嗯一声，抬手摸摸苗臻的额头。
又测测自己和小芸的。
还好，吃过退烧药后，三人都好的差不多了。
没过多久，车顶又传来异样的响动。
这回苗臻听得很真切，听声音像是树枝在刮车顶铁皮。
司机见怪不怪，又是一脚油门，车子窜出去老远。
车顶的声音也就消失了。
估计还是刚刚那只鸟。
天太黑车速又太快，苗臻没看清鸟的样子。
只觉得挺大的，尾羽很长，不是常见的鸟。
小客车又慢腾腾的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海太镇。
苗臻把两人叫醒，跟着其他乘客一起下车。
抱鸭子的老太太，见他们大包小包的，就拉住苗臻问他们住不住宿。
苗臻没想到这种小地方居然还真的有旅店。
吴呈枫还好，脚踩到地面后就活了过来。
小芸不行。
这姑娘之所以还能站着，全靠苗臻和吴呈枫一左一右架着。
事实上这里还真就没有旅店。
老大妈在镇里有一个二层小楼，她和老头一起住，空出来的两间房给他们。
收的钱也不多，三人一晚上也才五十。
苗臻把小芸安顿好，拉着吴呈枫进了隔壁的房间。
老太太家庭条件还不错，该有的东西都有。
两人冲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准备睡觉。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折腾这么久，苗臻也有些熬不住。
他被吴呈枫抱着，迷迷糊糊的睡了。
不知道多长时间，他又听到一阵怪异的声响。
隐约听着，像是镇子里的居民起床活动的声音。
隔着窗户声音很朦胧，苗臻也听不真切。
他想起来可实在是太疲惫，只是感受一会，确定没有进入房间后，又继续睡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吴呈枫还没醒，苗臻轻手轻脚的起床。
隔壁的小芸也还在睡。
这间房子的老头老太太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苗臻走下楼，和两人聊了会天。
老头年纪大了耳聋眼花，坐在那里不说话。
老太太倒是很健谈。
苗臻问了昨晚坐车时，看到的那只大鸟。
老太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幸亏你没开窗户，不然我们都要被它吃了。”
“施主知道那是什么鸟？”
“那哪是鸟啊，那是妖精，最喜欢吃人肉了。”老太太比划道：“小师父你可别不信，我之前亲眼见过。那只鸟抓一个人的眼球吃，还经常吃尸体。后来看周围的人多了，它才飞开。”
“施主见过？”
“可不是，我们都见过。鸟可大了，还长着人脸。”
苗臻听着她的描述，感觉那鸟像是秃鹫，又像是猫头鹰。
只是秃鹫除非意外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按照老太太形容的大小来看，体型又超过猫头鹰的大小。
老太太坚持那是鸟精，苗臻也没反驳她。
等话题聊开，苗臻开始往宗教信仰那边引。
老太太不信佛不信道，倒是信了基督。
苗臻问她知不知道三运感灵神的事。
老太太脸色一变，“这谁能不知道，之前这边到处都是三运感灵神的庙。”
苗臻坐直身子，继续打听。
一提到三运感灵神，老太太脸上竟然露出狂热而又向往的神情。
“你不是这边的人，你不知道三运感灵神有多好。只要供奉他，就能免去灾祸。然后一辈子大富大贵，平平安安的。”
老太太说着，一指房子四周，“我娘当初就是信了三运感灵神，我们才能有这么大一个房子住。”
房子看上去很有年头，要是她母亲留下来的，倒也说的通。
“后来有个道士，非说这是邪神，就把所有庙都给烧了。”老太太长吁短叹，“那妖道也是厉害，放的火不怕水，硬是把庙都烧完才停下。之后也不知道他出去后说了什么，当官的也不让我们信了。”
苗臻估计老太太说的道士，应该就是吴呈枫的师父。
道士收养吴呈枫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
吴呈枫还没学完他所有本领，老道士就灯枯油尽安详的去了。
窗外开始飘雪，苗臻出去走了一圈。
镇子不大，街道上的人很少。
看上去很是荒凉。
因为太过偏僻，路边也没有餐馆旅店。
曾经这里的人日子过的应该也算不错，家家都有二层小楼。
路边的告示栏上写着标语。
苗臻走过去一看。
左边写着，‘相信科学，拒绝邪门歪道。’
右边写着，‘讲科学，信正教。抵制邪/教，从你我做起。’
小说前期标签是恐怖灵异，后期跳槽跑到刑侦悬疑。
搞得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既科学又玄学。
还诡异的融合的很好。
头顶传来细微的破风声。
苗臻抬头看去，空中一只大鸟拖着长长的尾羽，向不远处的大山飞去。
虽然鸟飞的很快，但苗臻还是可以确定。
那绝对不是秃鹫，或者猫头鹰。
是一只他从来没见过的大型鸟类。
系统对鸟不感兴趣，它还在琢磨着要苗臻怎么做圣母婊。
仔细算算，苗臻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
好像苗臻还真没偷懒。
一直在认真的玩它安装的小程序。
系统感觉这样不行。
【要不我把小程序拆了，好让你以后能专心做圣母婊。不过卡牌是成套的，要是拆了小程序，以后你也不能用卡牌了。】
苗臻摇摇头。
【你舍不得卡牌？】
‘这个程序能引导小僧去帮助受苦受难的人，若是没有它，单凭小僧一人，怕是再难以做到这些。’
系统有些摸不到芯片，【你可以不管啊，又不算积分。】
‘那些人怎么办？’
【确实是，但是本来你就没义务救他们。要不你也别折腾，好好做圣母婊吧。】
苗臻理解系统的想法。
毕竟它是系统，不是真人。
品种差距太大，它不会对人类产生多少同理心。
回到老太太家里时，小芸和吴呈枫已经醒了，正帮着老太太做饭。
苗臻还是第一次见吴呈枫下厨房。
等菜上齐，大家坐一起准备吃饭时，吴呈枫凑到苗臻耳边低声道：“我在后厨看着，老太太没放什么东西。”
苗臻一愣，“呈枫觉得这家人有问题？”
吴呈枫给他夹上一块豆腐，“这叫防范于未然。”
在老太太家里呆了一整天，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白天睡得太久，夜里吴呈枫闲不住，硬是要出去逛逛。
说是想要欣赏夜间美景。
苗臻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又不放心把小芸一个人留下。
他正犹豫着，吴呈枫已经风风火火的跑了。
这人近身搏斗不行，逃命的本事却是花样繁多。
苗臻拦不住他，也就由着他出去浪。
隔壁的小芸睡不着，过来找苗臻聊天。
她一边涂指甲油，一边随口道：“我觉得这个镇子挺古怪的。”
苗臻微微仰头，“哪里？”
“那个老大娘昨天不是买了两只鸭子吗。”小芸道：“我今天还以为她会做鸭子，但她没有，就像是不记得自己带鸭子回来的事情。”
“或许是舍不得吧。”
“不是，是鸭子真没了。我一整天都没听到一声鸭子叫，连毛都没了。”
她话还没说完，吴呈枫又悄无声息的窜回房间。
苗臻看向他，“有什么发现吗？”
“没。”吴呈枫躺在床上，“明天去警局报备一下，然后就去山上找小保姆吧。”
小芸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吴呈枫忽然翻身对苗臻道：“小镇里好多阴气。”
苗臻微微皱眉。
一般吴呈枫说阴气重的地方，都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出于谨慎考虑，趁着现在还有信号，苗臻给李曼桐打了电话。
李曼桐正在加班。
上面拨下增援，还弄出特别调查组。
那个网站已经被他们找到，现在正在通过网站反追踪。
苗臻将自己所在的地方，和要去的地方都告诉她。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是要去那边找朋友吗？就是怀孕的那个小保姆。”
“是的。”
“那行，要是有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李曼桐刚想挂断电话，苗臻就抢先道：“曼桐，要是后天中午你都没有接到小僧的电话，那你就带着人过来，带多些。”
“？”
“怎么说的好像是你们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是去山里看朋友吗。你们别紧张啊，山下不就有警察吗。”
苗臻知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从他心里有些不安。
吴呈枫凑到电话边，认真的说道：“这边阴气太重，我感觉要出事。”
李曼桐虽然不理解，但也答应了。
苗臻和吴呈枫盯着电话看了半晌，吴呈枫抱着手臂，“我觉得要不，就让小芸先回去吧。”
“小僧也是如此以为”
吴呈枫竖起手指，“根据我多年看网络小说的经验，我们这次上山凶多吉少。你我身手好，遇到危险问题也不大。小芸不行，去了容易有危险。”
苗臻让他讲讲经验。
吴呈枫咧嘴一笑，“小镇人这么少，要去的地方还是没有信号深山老林。正巧我们还在调查三运感灵神的事情，而永北河恰恰就是三运感灵神的发源地。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了阴气。”
“这么多层buff，不出事不合理。”他顿了顿，“要不我们都不上山了吧，等警察过来。”
“警察有什么理由过来？”苗臻问道。
吴呈枫沉默半晌。
也对。
要是不出事，警察不会过来，他们上山也不会遇到危险。
要是出事了……
这里这么偏僻，要是有意想要隐瞒，警察还真不一定能知道。
苗臻没吴呈枫那么多小说经验。
他主要是担心小保姆。
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只有亲眼看到她没事，苗臻才能放心。
第二天天一亮，苗臻和吴呈枫就收拾着准备上山。
小芸也想去，被两人拦住了。
在被苗臻拽到客车站点的路上，小芸灵机一动。
“不对，要是这个小镇真有问题。常年跑车的小客车司机能不知道？要是他明知还隐瞒，那我岂不是更危险。万一他把小客车停在半路，把我做掉呢。”
苗臻听完叹口气。
又把小芸拽了回去。
有一条小路，直通山里的虫咕村。
山路很奇怪。
明明接近山脚的地方，看上去还很难走。
可越往上，路就越平坦。
没走多久，山路就已经平坦的能容下一辆车通过。
苗臻心下一沉。
哪有山路这么修的。
人眼可及的地方，弄得跟土路似的。
从外面看，还真搞得像是很少有人出入的地方。
可看着这段路上的车辙，哪里有一点人迹罕至的痕迹。
走了几个小时，山路到了尽头，三人终于看到虫咕村的影子。
村子面积比他们预想的要大很多。
现在天冷，人都躲在家里。
偌大的村子很是安静。
吴呈枫观察一圈，向着其中一户人家走去。
他敲敲门，院子里的大黑狗站起来冲他叫。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
吴呈枫客气道：“您是虫咕村的村长吗？”
中年男人也很客气，“我是，你们是？”
吴呈枫把来意说清。
他只口不提三运感灵神的事情，只说是朋友嫁到这边，想过来看看，给朋友一个惊喜。
村长姓刘，他让三人做好外来人口登记，就领着他们去了村里另一间房子。
院子也栓着几只大狗，看到有人来了，不住的做出扑咬的动作。
它们眼神很凶狠。
幸亏是被铁链子拴着，不然苗臻都会怀疑它们会直接扑上来，把他们撕成碎片。
刘村长把他们送到后，让他们不要拘谨，随后就离开院子。
从房子里出来一个样貌平凡，憨厚老实的男人。
苗臻在出租屋小区楼下见过他，这人正是小保姆的男朋友。
男人叫李大富，很吉利的名字。
吴呈枫感觉这人，无论是家境文化水平还是名字。
都和小保姆不太搭调。
但也不能这么肤浅，毕竟有的人心灵美。
李大富热情的将三人迎进屋。
房子里烧着火炉，暖烘烘的很舒服。
小保姆正坐在床上看书，腿上还盖着一条被子。
吴呈枫眯着眼睛窜过去。
趁着李大富出去拿东西招呼客人，他偷偷先看被子看了一眼。
哦，腿还在。
他把被子放下。
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小说看的太多，想象力过于丰富。
小芸和小保姆一见面，就特别的开心。
小芸脱下鞋子钻进被子里，两个姑娘凑一起聊天。
苗臻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着。
可能是因为小保姆怀孕，房间里放了很多母婴用品。
确定没有异常后，他转而将目光放回到小保姆身上。
她看上去很正常，似乎是没有受到威胁。
吴呈枫在窗口放风。
苗臻对小芸渣渣眼睛。
小芸会意，拉住小保姆轻声问道：“你知道三运感灵神吗？”
小保姆眼神躲闪一下，“好长的名字，那是什么神？”
小芸见状，心提了起来。
“那是个邪/神，他们还做贩卖人口的生意。”
小保姆嗯嗯两声，没有多说什么。
捂着肚子，说自己有些困了。
苗臻对吴呈枫比划个手势。
吴呈枫出去，找到在另一个房间准备吃食的李大富。
开始拖延他回来的时间。
苗臻趁机将刷新出来的满腹委屈，用到小保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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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臻紧跟着进去，原来是老道士暴力袭警。
正压着一个年轻警察当人质。
周围警察怕他伤人不敢上前。
老道士看着越来越多的警察，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苗臻看的清楚,他默默思考手里还有什么牌能用。
几个老警察走进来,和老道士对峙。
苗臻在一旁围观。
警察步步紧逼，老道士面上看不出问题,额头却落下一滴冷汗。
吴呈枫观察着情况，猛地扔出一个木头人。
木头人抱住老道士手中的匕首,让刀刃对准木头身子。
吴呈枫大喊一声，被制住的警察见状,灵活的挣脱开束缚
老道士手上用力刺下去，刀尖刺穿木头疙瘩,倒是没能伤到那个警察。
小警察反手将老道士制住,掏出城郊道观那帮道士给的红绳，将他手指绑住。
苗臻站在人群中,暗中将【满腹委屈】扔在老道士身上。
【良心不安】是肯定没用的,只能用这张碰碰运气。
卡牌没入老道寺身体，他挣扎的动作忽然变得更加剧烈起来。
“你们抓我？我又没有错！是他们自己心太脏了,心里要是没鬼又怎么会信那些！”老道士一边喊还一边笑，满口的胡言乱语。
苗臻原以为老道士能生成出cg,但是并没有。
从他喊得话里，苗臻大概明白他是什么角色。
老道士原本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擅长变戏法,被人雇佣，帮着宣传三运感灵神。
他这种抛头露面的人,很容易被警方盯上,所以背后的人没让他知道多少相关信息。
通过他的话,众人才明白，原来小熊软糖是暗语。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警察们拎着老道士加班加点的审讯。
李曼桐这个原男主后宫，就跟他们安插到警局里的间谍似的。
一旦那边发现什么，她私下就偷偷给他们带话。
老道士最开始是什么都不打算说。
警察这边也有自己的办法。
反正他们人多，老道士就一个。车轮战连着熬了几天，老道士都快疯了。
他供出一个网站。
那个非法网站，是邪/教三运感灵神经营的，一般人进不去。
除了被那帮假道士介绍过去的，剩下的就是一群本身身份不凡的人。
里面分为四个大块。
影视鉴赏区、线下驱魔频道、视频选购区和互助频道。
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但里面涉及的内容，李曼桐都说不出口。
驱魔仪式，苗臻在雪山温泉旅店的时候，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网站上的那个频道，就是一群败类在里面报名，相聚一起假借旅游的机会，搞那种龌龊事。
他们拍的视频，处理后发到影视区。
视频选购购买活人。
有男有女，都是经过处理的。
成年人，页面上会显示他们的照片、学历、生平。
未成年人，则会显示他们父母的信息。
明码标价，买回去随意处理。
互助频道说着好听，就是败类交流经验。
聂记者和记者王娇娇共同暗中追查的小熊软糖，其实不是人也不是组织。
是一个暗语，代表小女孩。
还有水果硬糖，指小男孩。
里面的暗语有很多，都是指代商品和运货方式。
包邮就是网站自己联系人，把孩子一路送到买家手里。
如果选购的是成年人，早就被洗脑的失去自我反抗能力的人，会自己乘车。
假装游客，去指定地点。再由买家领回去，叫代收自提。
在之前聂记者出去暗访的期间，他的妻子和孩子，就被三运感灵神的人哄骗。
以夏令营的名义带走洗脑，之后就被买家自提走了。
据老道士所说，夏令营不是走的正规渠道，在官方没有记录。
参加的人相当于上了黑车，不管是聪明的还是反应快的，进去之后就别想出来。
李曼桐说完就蹲在地上呜呜哭。
她边哭还边骂，“人心怎么能这么坏呢。”
吴呈枫也蹲在一边，手上用力扎着木头人。
他锤一下木锤，审讯室里的老道士就惨叫一声。
负责审讯的警察就跟听不到一样，把他提起来继续审讯。
吴呈枫啪啪锤着木锤。
早晚有一天，他能把老道士锤死。
警方开始追踪那个网络。
不过网站藏得很深，跑的也很快，他们正准备找更专业的人。
老道士的嘴撬干净了，苗臻留在局子里也没意思。
主要是他忽然想起小保姆。
那个姑娘走的蹊跷，之后的事情也不对劲。
他担心也和三运感灵神有关。
回到家后，苗臻犹豫再三，还是给小保姆打去电话。
每隔半小时打一次，打了三次这人才接通。
苗臻问她到底在哪，小保姆还是不肯说。
吴呈枫侧耳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他指指自己，伸手要过电话。
“你小芸姐重病，嗯，查出来了，是癌症。挺严重的，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她挺想你的，对，就觉得你们是朋友。她也好久没见见你了，小可啊，小可出车祸了。人傻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以后都没人照顾。”
坐在一边的小芸，听到他这么利用自己，不由得一脸震惊。
吴呈枫把电话拿到小芸近前。
小芸很有工具人的自觉，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小保姆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惨，就好像真的快不行了。
几分钟后，吴呈枫挂断电话。
他神色有些冷，“她应该是被人控制了。”
小保姆和小芸关系很好，两人在电话里对着哭。
小保姆除了对不起，和我怀孕了，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芸问她在哪，能不能过来见她最后一程。
那边也只是哭，说她实在是回不去。
要是问她为什么不回来，她就说孕妇不适合长途。
她就算到地方就怀孕，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她也不至于一点颠簸都扛不住。
知道小姐妹可能被人囚禁，小芸假哭也变成真哭了。
苗臻给李曼桐打电话，让她帮着查查小芸的行程。
没过一会，李曼桐发来回信。
小芸和男友一起坐高铁，去往永北河流域的一个小镇，海太镇，之后就进山了。
山里有一个村子，叫做虫咕村。
苗臻在往上找这个村子的相关信息，发现是一点都没有。
他不得已，又去找李曼桐。
警局那边能查到的资料更多。
虫咕村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早时饥荒的时候，那边人靠着吃虫子活下去挺过饥荒。
他们感谢自然给予他们最后的活路，就给村子改成这个名。
村子挺与世隔绝的，基本没有信号覆盖，现有人口也不不多。
苗臻刚开完消息，李曼桐一个电话过来，“怎么了，那个村子有问题？”
苗臻将小保姆的事情和她说了，李曼桐也挺重视，“你别急，我联系那边，让附近的警察过去看看。”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苗臻收到回信。
带来的消息是小保姆一切安好。
可能是怕苗臻不放心，还拍下几张照片一起传过来。
照片里小保姆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她和男朋友依偎在一起，看上去很甜蜜。
后面有一张，两个警察也参与了合照。
警察是山下一间小警局的警员，里面人不多。
虫咕村就在他们负责管理的区域范围。
小芸长长的松口气，“看到她没事就好，之前你们那么紧张，都把我吓坏了。”
吴呈枫受到打击后，就变成另一个内心黑暗的人。
他冷哼一声，“万一是狼狈为奸呢，万一那里的几个警察被收买了呢。”
苗臻也想过这个可能，李曼桐给出回复。
那边警察都是警校毕业过去的，家底清白没有理由做坏事。
苗臻挂断李曼桐的电话。
小芸摸着下巴在那琢磨，“既然她经不起舟车劳顿，那就我们去找她吧。我好久没见过她，感觉好想她啊。”
苗臻凝眉沉思没有回答。
吴呈枫手上乒乒乓乓的，继续敲木头人。
他想着反正现在没事，就晃晃木锤表示赞成。
两人支持，一人弃权。
小可有伊怜娜帮忙照顾。
几天后，苗臻三人坐着带着行礼，来到火车站。
本来应该和小保姆打个招呼，但电话一直没打通。
正好三运感灵神的发源地就是永北河流域，苗臻早就打算去那边看看。
他们打算等到地方了，就先在附近的城镇住下。
在周边打听打听三运感灵神的消息，顺便去虫咕村看望小保姆。
三人在永北河站下了车。
票是吴呈枫订的，他拎着两人折腾下一班车。
看着面前的绿皮火车，小芸都惊了。
“现在还有绿皮的呢？”
吴呈枫啊了一声，“要去的地方太偏，需要坐这个才能到地方。”
这和小芸快乐看望闺蜜的计划不太一样。
但她也没抱怨什么。
等坐完绿皮车，吴呈枫又带着两人在路边等车。
约莫两个多小时，一辆破旧的小客车晃晃悠悠的开过来。
见站点有人，司机将车停下。
停车的瞬间，一股黑烟从车后飘出来。
后面正往车前门赶的三人，瞬间被糊了一脸。
小客车上除了司机，就剩下四个老头老太太。
其中一个老大妈手里提着两只活鸭。
另外一个大爷座位里面放着一个大麻袋，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苗臻路过的时候，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他侧头仔细看看，隐约能在袋子口，看到猪鼻子。
看麻袋大小，应该是买了一头猪。
冬天太冷，小客车没开窗户。
又是猪又是鸭的，车里的味道很差。
小芸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她靠着车窗坐下，拿出小镜子补妆。
吴呈枫晕车晕的厉害，靠着苗臻身上一动不动。
海太镇是一个很偏远的小地方，人少路还不好走。
车子一路颠簸，吴呈枫有气无力的趴在苗臻怀里。
他刚刚吐完一波，现在正在那抹眼泪。
小芸已经躺在后排的连坐上不动了。
苗臻轻轻地拍拍吴呈枫后背。
吴呈枫抬头看他，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
系统从对象的部门回来，就看到黑化男主正抱着它的宿主撒娇。
【噫——真丢人。】
‘呈枫发烧了。’
苗臻摸着吴呈枫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
‘小僧也发烧了。’
系统感觉挺诧异，【你们怎么搞的啊？】
‘一路车马劳顿，颠簸的厉害。’
苗臻话还没说完，车子经过一片凹凸不平的地面。
他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又跌回座位上。
现在他终于理解小保姆为什么死活不肯回来了。
孕妇坐着辆车，怕不是要出人命。
现在是冬天，原本三人准备的衣物足够御寒，但这边比丹河市要冷的多。
小芸挤到两人身边，也靠着苗臻取暖。
车上很静，没有人说话。
苗臻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
他不着痕迹的睁开眼睛。
天已经黑了，车里没开灯。
仅靠着自然光，完全看不出是谁在暗中观察。
四个乘客都坐在前排，大妈原本提在手里的鸭子放到了地上。
吵闹的鸭子也安静下来，好像也睡着了。
小芸和吴呈枫已经睡下，司机一言不发的开车，乘客里似乎只有苗臻一个人醒着。
苗臻眯着眼睛等了一会，再没有察觉异常。
他疲惫不堪，又不敢睡觉，就强撑着精神。
忽然余光在窗外扫到什么东西。
苗臻警觉的回头看去。
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只大鸟，在窗外飞过。
苗臻看了一会，只以为这是普通的鸟。
可没过多久，那鸟却开始撞击车窗。
苗臻想着或许是外面太冷了，大鸟想进来避寒？
他刚想起身，司机猛地踩下油门。
小客车瞬间提速，苗臻直接跌回座位上。
装鸭子的袋子在地上滚出去好几圈，鸭子开始嘎嘎的叫。
声音吵醒了吴呈枫，他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有一只鸟撞窗户，司机加速了。”苗臻简略的道。
吴呈枫嗯一声，抬手摸摸苗臻的额头。
又测测自己和小芸的。
还好，吃过退烧药后，三人都好的差不多了。
没过多久，车顶又传来异样的响动。
这回苗臻听得很真切，听声音像是树枝在刮车顶铁皮。
司机见怪不怪，又是一脚油门，车子窜出去老远。
车顶的声音也就消失了。
估计还是刚刚那只鸟。
天太黑车速又太快，苗臻没看清鸟的样子。
只觉得挺大的，尾羽很长，不是常见的鸟。
小客车又慢腾腾的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海太镇。
苗臻把两人叫醒，跟着其他乘客一起下车。
抱鸭子的老太太，见他们大包小包的，就拉住苗臻问他们住不住宿。
苗臻没想到这种小地方居然还真的有旅店。
吴呈枫还好，脚踩到地面后就活了过来。
小芸不行。
这姑娘之所以还能站着，全靠苗臻和吴呈枫一左一右架着。
事实上这里还真就没有旅店。
老大妈在镇里有一个二层小楼，她和老头一起住，空出来的两间房给他们。
收的钱也不多，三人一晚上也才五十。
苗臻把小芸安顿好，拉着吴呈枫进了隔壁的房间。
老太太家庭条件还不错，该有的东西都有。
两人冲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准备睡觉。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折腾这么久，苗臻也有些熬不住。
他被吴呈枫抱着，迷迷糊糊的睡了。
不知道多长时间，他又听到一阵怪异的声响。
隐约听着，像是镇子里的居民起床活动的声音。
隔着窗户声音很朦胧，苗臻也听不真切。
他想起来可实在是太疲惫，只是感受一会，确定没有进入房间后，又继续睡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吴呈枫还没醒，苗臻轻手轻脚的起床。
隔壁的小芸也还在睡。
这间房子的老头老太太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苗臻走下楼，和两人聊了会天。
老头年纪大了耳聋眼花，坐在那里不说话。
老太太倒是很健谈。
苗臻问了昨晚坐车时，看到的那只大鸟。
老太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幸亏你没开窗户，不然我们都要被它吃了。”
“施主知道那是什么鸟？”
“那哪是鸟啊，那是妖精，最喜欢吃人肉了。”老太太比划道：“小师父你可别不信，我之前亲眼见过。那只鸟抓一个人的眼球吃，还经常吃尸体。后来看周围的人多了，它才飞开。”
“施主见过？”
“可不是，我们都见过。鸟可大了，还长着人脸。”
苗臻听着她的描述，感觉那鸟像是秃鹫，又像是猫头鹰。
只是秃鹫除非意外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按照老太太形容的大小来看，体型又超过猫头鹰的大小。
老太太坚持那是鸟精，苗臻也没反驳她。
等话题聊开，苗臻开始往宗教信仰那边引。
老太太不信佛不信道，倒是信了基督。
苗臻问她知不知道三运感灵神的事。
老太太脸色一变，“这谁能不知道，之前这边到处都是三运感灵神的庙。”
苗臻坐直身子，继续打听。
一提到三运感灵神，老太太脸上竟然露出狂热而又向往的神情。
“你不是这边的人，你不知道三运感灵神有多好。只要供奉他，就能免去灾祸。然后一辈子大富大贵，平平安安的。”
老太太说着，一指房子四周，“我娘当初就是信了三运感灵神，我们才能有这么大一个房子住。”
房子看上去很有年头，要是她母亲留下来的，倒也说的通。
“后来有个道士，非说这是邪神，就把所有庙都给烧了。”老太太长吁短叹，“那妖道也是厉害，放的火不怕水，硬是把庙都烧完才停下。之后也不知道他出去后说了什么，当官的也不让我们信了。”
苗臻估计老太太说的道士，应该就是吴呈枫的师父。
道士收养吴呈枫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
吴呈枫还没学完他所有本领，老道士就灯枯油尽安详的去了。
窗外开始飘雪，苗臻出去走了一圈。
镇子不大，街道上的人很少。
看上去很是荒凉。
因为太过偏僻，路边也没有餐馆旅店。
曾经这里的人日子过的应该也算不错，家家都有二层小楼。
路边的告示栏上写着标语。
苗臻走过去一看。
左边写着，‘相信科学，拒绝邪门歪道。’
右边写着，‘讲科学，信正教。抵制邪/教，从你我做起。’
小说前期标签是恐怖灵异，后期跳槽跑到刑侦悬疑。
搞得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既科学又玄学。
还诡异的融合的很好。
头顶传来细微的破风声。
苗臻抬头看去，空中一只大鸟拖着长长的尾羽，向不远处的大山飞去。
虽然鸟飞的很快，但苗臻还是可以确定。
那绝对不是秃鹫，或者猫头鹰。
是一只他从来没见过的大型鸟类。
系统对鸟不感兴趣，它还在琢磨着要苗臻怎么做圣母婊。
仔细算算，苗臻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
好像苗臻还真没偷懒。
一直在认真的玩它安装的小程序。
系统感觉这样不行。
【要不我把小程序拆了，好让你以后能专心做圣母婊。不过卡牌是成套的，要是拆了小程序，以后你也不能用卡牌了。】
苗臻摇摇头。
【你舍不得卡牌？】
‘这个程序能引导小僧去帮助受苦受难的人，若是没有它，单凭小僧一人，怕是再难以做到这些。’
系统有些摸不到芯片，【你可以不管啊，又不算积分。】
‘那些人怎么办？’
【确实是，但是本来你就没义务救他们。要不你也别折腾，好好做圣母婊吧。】
苗臻理解系统的想法。
毕竟它是系统，不是真人。
品种差距太大，它不会对人类产生多少同理心。
回到老太太家里时，小芸和吴呈枫已经醒了，正帮着老太太做饭。
苗臻还是第一次见吴呈枫下厨房。
等菜上齐，大家坐一起准备吃饭时，吴呈枫凑到苗臻耳边低声道：“我在后厨看着，老太太没放什么东西。”
苗臻一愣，“呈枫觉得这家人有问题？”
吴呈枫给他夹上一块豆腐，“这叫防范于未然。”
在老太太家里呆了一整天，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白天睡得太久，夜里吴呈枫闲不住，硬是要出去逛逛。
说是想要欣赏夜间美景。
苗臻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又不放心把小芸一个人留下。
他正犹豫着，吴呈枫已经风风火火的跑了。
这人近身搏斗不行，逃命的本事却是花样繁多。
苗臻拦不住他，也就由着他出去浪。
隔壁的小芸睡不着，过来找苗臻聊天。
她一边涂指甲油，一边随口道：“我觉得这个镇子挺古怪的。”
苗臻微微仰头，“哪里？”
“那个老大娘昨天不是买了两只鸭子吗。”小芸道：“我今天还以为她会做鸭子，但她没有，就像是不记得自己带鸭子回来的事情。”
“或许是舍不得吧。”
“不是，是鸭子真没了。我一整天都没听到一声鸭子叫，连毛都没了。”
她话还没说完，吴呈枫又悄无声息的窜回房间。
苗臻看向他，“有什么发现吗？”
“没。”吴呈枫躺在床上，“明天去警局报备一下，然后就去山上找小保姆吧。”
小芸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吴呈枫忽然翻身对苗臻道：“小镇里好多阴气。”
苗臻微微皱眉。
一般吴呈枫说阴气重的地方，都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出于谨慎考虑，趁着现在还有信号，苗臻给李曼桐打了电话。
李曼桐正在加班。
上面拨下增援，还弄出特别调查组。
那个网站已经被他们找到，现在正在通过网站反追踪。
苗臻将自己所在的地方，和要去的地方都告诉她。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是要去那边找朋友吗？就是怀孕的那个小保姆。”
“是的。”
“那行，要是有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李曼桐刚想挂断电话，苗臻就抢先道：“曼桐，要是后天中午你都没有接到小僧的电话，那你就带着人过来，带多些。”
“？”
“怎么说的好像是你们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是去山里看朋友吗。你们别紧张啊，山下不就有警察吗。”
苗臻知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从他心里有些不安。
吴呈枫凑到电话边，认真的说道：“这边阴气太重，我感觉要出事。”
李曼桐虽然不理解，但也答应了。
苗臻和吴呈枫盯着电话看了半晌，吴呈枫抱着手臂，“我觉得要不，就让小芸先回去吧。”
“小僧也是如此以为”
吴呈枫竖起手指，“根据我多年看网络小说的经验，我们这次上山凶多吉少。你我身手好，遇到危险问题也不大。小芸不行，去了容易有危险。”
苗臻让他讲讲经验。
吴呈枫咧嘴一笑，“小镇人这么少，要去的地方还是没有信号深山老林。正巧我们还在调查三运感灵神的事情，而永北河恰恰就是三运感灵神的发源地。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了阴气。”
“这么多层buff，不出事不合理。”他顿了顿，“要不我们都不上山了吧，等警察过来。”
“警察有什么理由过来？”苗臻问道。
吴呈枫沉默半晌。
也对。
要是不出事，警察不会过来，他们上山也不会遇到危险。
要是出事了……
这里这么偏僻，要是有意想要隐瞒，警察还真不一定能知道。
苗臻没吴呈枫那么多小说经验。
他主要是担心小保姆。
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只有亲眼看到她没事，苗臻才能放心。
第二天天一亮，苗臻和吴呈枫就收拾着准备上山。
小芸也想去，被两人拦住了。
在被苗臻拽到客车站点的路上，小芸灵机一动。
“不对，要是这个小镇真有问题。常年跑车的小客车司机能不知道？要是他明知还隐瞒，那我岂不是更危险。万一他把小客车停在半路，把我做掉呢。”
苗臻听完叹口气。
又把小芸拽了回去。
有一条小路，直通山里的虫咕村。
山路很奇怪。
明明接近山脚的地方，看上去还很难走。
可越往上，路就越平坦。
没走多久，山路就已经平坦的能容下一辆车通过。
苗臻心下一沉。
哪有山路这么修的。
人眼可及的地方，弄得跟土路似的。
从外面看，还真搞得像是很少有人出入的地方。
可看着这段路上的车辙，哪里有一点人迹罕至的痕迹。
走了几个小时，山路到了尽头，三人终于看到虫咕村的影子。
村子面积比他们预想的要大很多。
现在天冷，人都躲在家里。
偌大的村子很是安静。
吴呈枫观察一圈，向着其中一户人家走去。
他敲敲门，院子里的大黑狗站起来冲他叫。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
吴呈枫客气道：“您是虫咕村的村长吗？”
中年男人也很客气，“我是，你们是？”
吴呈枫把来意说清。
他只口不提三运感灵神的事情，只说是朋友嫁到这边，想过来看看，给朋友一个惊喜。
村长姓刘，他让三人做好外来人口登记，就领着他们去了村里另一间房子。
院子也栓着几只大狗，看到有人来了，不住的做出扑咬的动作。
它们眼神很凶狠。
幸亏是被铁链子拴着，不然苗臻都会怀疑它们会直接扑上来，把他们撕成碎片。
刘村长把他们送到后，让他们不要拘谨，随后就离开院子。
从房子里出来一个样貌平凡，憨厚老实的男人。
苗臻在出租屋小区楼下见过他，这人正是小保姆的男朋友。
男人叫李大富，很吉利的名字。
吴呈枫感觉这人，无论是家境文化水平还是名字。
都和小保姆不太搭调。
但也不能这么肤浅，毕竟有的人心灵美。
李大富热情的将三人迎进屋。
房子里烧着火炉，暖烘烘的很舒服。
小保姆正坐在床上看书，腿上还盖着一条被子。
吴呈枫眯着眼睛窜过去。
趁着李大富出去拿东西招呼客人，他偷偷先看被子看了一眼。
哦，腿还在。
他把被子放下。
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小说看的太多，想象力过于丰富。
小芸和小保姆一见面，就特别的开心。
小芸脱下鞋子钻进被子里，两个姑娘凑一起聊天。
苗臻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着。
可能是因为小保姆怀孕，房间里放了很多母婴用品。
确定没有异常后，他转而将目光放回到小保姆身上。
她看上去很正常，似乎是没有受到威胁。
吴呈枫在窗口放风。
苗臻对小芸渣渣眼睛。
小芸会意，拉住小保姆轻声问道：“你知道三运感灵神吗？”
小保姆眼神躲闪一下，“好长的名字，那是什么神？”
小芸见状，心提了起来。
“那是个邪/神，他们还做贩卖人口的生意。”
小保姆嗯嗯两声，没有多说什么。
捂着肚子，说自己有些困了。
苗臻对吴呈枫比划个手势。
吴呈枫出去，找到在另一个房间准备吃食的李大富。
开始拖延他回来的时间。
苗臻趁机将刷新出来的满腹委屈，用到小保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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