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在公主府的日子,和在九白山并没有多大不同，白惜璟每日看书，白朦每日练功，累了歇息,或者四处走走。
白惜璟放下书，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闭眼回想这几日，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正想着,白朦走了进来,看到师父皱眉，问道：“师父,你在想什么？”放下剑,走到白惜璟身后为她按摩。
白惜璟说：“这几天，上官清一次都没过来,你不觉得奇怪吗？”让她来公主府住一个月，不就是为了她，如今在公主府待了快十日,却只有在入府那天见过一次，实在奇怪。
“师父，你这是在想上官清吗？”白朦眯了眯眼睛,上官清做些违反常理的事情,肯定是为了引起师父的注意。
看,这就开始关注她了。
不高兴。
白惜璟闻言,抬鼻嗅了嗅,笑着问：“白朦，你有没有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酸味。”
白朦动了动鼻子，回答说：“没有……”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师父是在笑话她吃醋，立马抓住师父的耳朵揪了揪，“师父，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咬你了。”
“放肆。”白惜璟抓住白朦的手从她耳朵上拿下来，转头还想再戏谑几句，见小徒弟神色有些疲惫，改口说道：“练剑累了就去床上睡一会儿。”
白朦撩了撩白惜璟垂在肩膀上的长发，眼神挑逗，“那师父，和我一起睡。”见师父眼神变得凌厉，赶紧松手，“好嘛，我自己一个人去睡。”
等白朦在床榻上躺下，白惜璟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风从敞开的门窗跑进来，吹乱了白惜璟的长发，白惜璟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阴沉，似乎又要下雨了。
一个脚步声从庭院外缓缓而来，白惜璟闻声转头，正好看到商末跨过门槛走进来。
见他张嘴要说话，连忙抬手阻止了他，眼神示意他，白朦正在睡觉。
商末会意，走到书桌前，俯身压低声音说道：“殿下请你去大厅。”
上官清让自己去大厅？白惜璟皱了皱眉，看了眼床榻方向，白朦还睡着，她想告诉白朦自己去见上官清了，又舍不得叫醒白朦。
犹豫了几秒，白惜璟放下书起身，回答说：“好。”随商末离开。
离开前，关好门与窗。
睡了半个时辰，白朦悠悠醒来，人还未完全清醒，先开口喊了声师父，往常，她一喊师父，师父便会回应她，这一次，却没有半点声音。
白朦揉了揉困乏的额头，睁开眼睛看向师父常坐的书桌后，师父并没有在那里看书。
空静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师父不知所踪。
白朦心猛地一跳，立刻清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下来。
走到师父常日坐的书桌前，桌上的书摊开放着，扫了圈房间，门窗紧闭，师父是自己离开的。
师父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不把自己叫醒再出去？
这是在公主府，不是在九白山，师父从不随意走到。
想到上官清，白朦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师父离开，八成可能是被上官清叫走的，白朦立刻打开门去找上官清。
走出庭院，正巧看到一个身穿粉色襦裙的丫鬟，抱着一篮子脏衣走过来，白朦拦下她问道：“公主和我师父在哪儿？”
丫鬟见是公主的客人，放下篮子行礼，低头恭敬回答说：“之前殿下和白公子在大厅，现在大约还在那儿。”说着指了指大厅的方向。
公主府偌大，大厅是会客的地方，重要的事情一般放在书房商谈，而普通的交谈会面，则是放在四通八达空旷的大厅。
白朦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看了眼，还好，师父和上官清是在大厅，不是在其他地方，众目睽睽之下，料上官清也不敢对师父做什么。
白朦放心了一些，向丫鬟道了声谢，快步往大厅方向而去。
方才为她指路的丫鬟，并没有马上离开，目光一直看着白朦，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抱起篮子离开。
白朦到了大厅，大厅两侧立着几个侍女，根本没有上官清和师父的影子。
大厅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看样子，有两个人对坐饮茶聊天。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其中一个侍女看到白朦，没等白朦发问，上前向她行了一礼，主动告诉她公主和白公子的去向。
“白姑娘，白公子和殿下在这里坐了一会儿，白公子便随公主殿下去了她的房间，白姑娘若是想找白公子，不如在这里稍等片刻。”
“殿下离开有一段时间了，想来她们很快就会回来，若是白姑娘着急，也可去殿下的房间寻她们。”
侍女按着公主殿下的吩咐，在见到白朦之后把殿下交代给自己的话悉数告诉了她。
嗡，大脑轰鸣，白朦听完，心猛地一沉，哪里在这里等的住，转身运起轻功往上官清的房间而去。
上官清的院子，离大厅有段距离，离她住的院子并不远，她的院子是主院，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下人侍立，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
一心寻找师父的白朦，并没有发现院子的不同寻常，无人阻拦轻易便进入了院中。
走过青石所铺的路，穿过庭院，走到了上官清房门前。
抬手正要敲门，房内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这，这是师父的声音。
白朦立时愣在原地，手举在半空中，半天没有落下。
细碎的声音，不停地从房内传出，除了师父的声音，还有上官清的声音。
压抑克制，似痛苦又似愉悦，白朦熟悉这声音，当即愣怔，里面在发生什么，她可以想象。
床榻上，两个女子身体交织在一起。
白朦不相信师父会和上官清欢愉，可推门看到师父的侧脸，双眼通红，瞬间泪如雨下，想不相信，都做不到了。
师父，真的是师父。
亲眼所见。
床榻上的两人，在她面前放肆动作，师父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低头继续投入和上官清欢愉，上官清迷离着双眼，嘴里喊着：“惜璟，惜璟……”一直陷在欢愉里。
万箭穿心。
白朦捂住胸口，一口血涌出，看了眼师父的侧脸，转身离开。
等白朦走了，上官清抓住林宛之的头发迫使她扬起头，看着她和白惜璟八分相似的脸，松手，怒道：“你可以走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林宛之自知她只是白惜璟的替代品，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殿下让她走，她爬起身，穿上衣服，沉默离开。
上官清伸手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身体，闭上眼睛，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对着林宛之八分相似的脸，身体无法愉悦。
所有的快意，都来自于白惜璟，喊着白惜璟的名字，想象着和自己翻云覆雨的人是白惜璟，身体才有那么强烈的反应，才能忍着反感，和林宛之演这一出特地给白朦看的戏。
惜璟，上官清呢喃喊了声白惜璟的名字，闭上双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白朦看到她和林宛之欢愉，把林宛之看成师父，以后她们师徒决裂，白惜璟成为她的人，上官清擦去眼角的泪，长长叹了声气。
白惜璟，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你。
所有可能的后果，她都已经想到了。
杏白前襟，滴滴血迹，触目惊心，白朦捂住胸口，步伐踉跄地回小院，眼神黯淡无光。
她从没有一天像现在这样绝望，那种笼罩在这个天际的绝望，压得她透不过气，仿佛下一刻，就会像凋零的花瓣一样死去。
身子一软，白朦扶门跪坐在地，回想师父屈尊在上官清双腿之间，胸口一疼，噗，又是一大口血吐出。
“师父，师父……”白朦侧头靠在门上，想告诉自己师父是被上官清下了药，可……可师父有聂姨给的菩提丹，每三日便服一颗，早就百毒不侵了。
那师父怎么会如此！
是被上官清那狐狸迷惑了心智一时不慎和她上了床？
无论是何种理由，她都无法接受。
师父到现在都没来找自己，这又算什么呢。
白朦坐了许久，等了许久，师父都没来。
恢复些许力气，白朦彻底绝望，不再抱一丝希冀，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榻边。
青虹和青刃并排静静靠立在床头，剑还是一对，人却要分离了。
白朦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片刻后，松开，拿起青虹剑，决然转身离开。
临出门，却又不舍，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犹豫半秒，又走了回去，把青虹放下，拿走师父的青刃。
这是师父用的剑，就当……是个念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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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璟放下书，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闭眼回想这几日，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正想着,白朦走了进来,看到师父皱眉，问道：“师父,你在想什么？”放下剑,走到白惜璟身后为她按摩。
白惜璟说：“这几天，上官清一次都没过来,你不觉得奇怪吗？”让她来公主府住一个月，不就是为了她，如今在公主府待了快十日,却只有在入府那天见过一次，实在奇怪。
“师父，你这是在想上官清吗？”白朦眯了眯眼睛,上官清做些违反常理的事情,肯定是为了引起师父的注意。
看,这就开始关注她了。
不高兴。
白惜璟闻言,抬鼻嗅了嗅,笑着问：“白朦，你有没有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酸味。”
白朦动了动鼻子，回答说：“没有……”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师父是在笑话她吃醋，立马抓住师父的耳朵揪了揪，“师父，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咬你了。”
“放肆。”白惜璟抓住白朦的手从她耳朵上拿下来，转头还想再戏谑几句，见小徒弟神色有些疲惫，改口说道：“练剑累了就去床上睡一会儿。”
白朦撩了撩白惜璟垂在肩膀上的长发，眼神挑逗，“那师父，和我一起睡。”见师父眼神变得凌厉，赶紧松手，“好嘛，我自己一个人去睡。”
等白朦在床榻上躺下，白惜璟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风从敞开的门窗跑进来，吹乱了白惜璟的长发，白惜璟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阴沉，似乎又要下雨了。
一个脚步声从庭院外缓缓而来，白惜璟闻声转头，正好看到商末跨过门槛走进来。
见他张嘴要说话，连忙抬手阻止了他，眼神示意他，白朦正在睡觉。
商末会意，走到书桌前，俯身压低声音说道：“殿下请你去大厅。”
上官清让自己去大厅？白惜璟皱了皱眉，看了眼床榻方向，白朦还睡着，她想告诉白朦自己去见上官清了，又舍不得叫醒白朦。
犹豫了几秒，白惜璟放下书起身，回答说：“好。”随商末离开。
离开前，关好门与窗。
睡了半个时辰，白朦悠悠醒来，人还未完全清醒，先开口喊了声师父，往常，她一喊师父，师父便会回应她，这一次，却没有半点声音。
白朦揉了揉困乏的额头，睁开眼睛看向师父常坐的书桌后，师父并没有在那里看书。
空静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师父不知所踪。
白朦心猛地一跳，立刻清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下来。
走到师父常日坐的书桌前，桌上的书摊开放着，扫了圈房间，门窗紧闭，师父是自己离开的。
师父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不把自己叫醒再出去？
这是在公主府，不是在九白山，师父从不随意走到。
想到上官清，白朦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师父离开，八成可能是被上官清叫走的，白朦立刻打开门去找上官清。
走出庭院，正巧看到一个身穿粉色襦裙的丫鬟，抱着一篮子脏衣走过来，白朦拦下她问道：“公主和我师父在哪儿？”
丫鬟见是公主的客人，放下篮子行礼，低头恭敬回答说：“之前殿下和白公子在大厅，现在大约还在那儿。”说着指了指大厅的方向。
公主府偌大，大厅是会客的地方，重要的事情一般放在书房商谈，而普通的交谈会面，则是放在四通八达空旷的大厅。
白朦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看了眼，还好，师父和上官清是在大厅，不是在其他地方，众目睽睽之下，料上官清也不敢对师父做什么。
白朦放心了一些，向丫鬟道了声谢，快步往大厅方向而去。
方才为她指路的丫鬟，并没有马上离开，目光一直看着白朦，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抱起篮子离开。
白朦到了大厅，大厅两侧立着几个侍女，根本没有上官清和师父的影子。
大厅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看样子，有两个人对坐饮茶聊天。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其中一个侍女看到白朦，没等白朦发问，上前向她行了一礼，主动告诉她公主和白公子的去向。
“白姑娘，白公子和殿下在这里坐了一会儿，白公子便随公主殿下去了她的房间，白姑娘若是想找白公子，不如在这里稍等片刻。”
“殿下离开有一段时间了，想来她们很快就会回来，若是白姑娘着急，也可去殿下的房间寻她们。”
侍女按着公主殿下的吩咐，在见到白朦之后把殿下交代给自己的话悉数告诉了她。
嗡，大脑轰鸣，白朦听完，心猛地一沉，哪里在这里等的住，转身运起轻功往上官清的房间而去。
上官清的院子，离大厅有段距离，离她住的院子并不远，她的院子是主院，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下人侍立，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
一心寻找师父的白朦，并没有发现院子的不同寻常，无人阻拦轻易便进入了院中。
走过青石所铺的路，穿过庭院，走到了上官清房门前。
抬手正要敲门，房内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这，这是师父的声音。
白朦立时愣在原地，手举在半空中，半天没有落下。
细碎的声音，不停地从房内传出，除了师父的声音，还有上官清的声音。
压抑克制，似痛苦又似愉悦，白朦熟悉这声音，当即愣怔，里面在发生什么，她可以想象。
床榻上，两个女子身体交织在一起。
白朦不相信师父会和上官清欢愉，可推门看到师父的侧脸，双眼通红，瞬间泪如雨下，想不相信，都做不到了。
师父，真的是师父。
亲眼所见。
床榻上的两人，在她面前放肆动作，师父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低头继续投入和上官清欢愉，上官清迷离着双眼，嘴里喊着：“惜璟，惜璟……”一直陷在欢愉里。
万箭穿心。
白朦捂住胸口，一口血涌出，看了眼师父的侧脸，转身离开。
等白朦走了，上官清抓住林宛之的头发迫使她扬起头，看着她和白惜璟八分相似的脸，松手，怒道：“你可以走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林宛之自知她只是白惜璟的替代品，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殿下让她走，她爬起身，穿上衣服，沉默离开。
上官清伸手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身体，闭上眼睛，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对着林宛之八分相似的脸，身体无法愉悦。
所有的快意，都来自于白惜璟，喊着白惜璟的名字，想象着和自己翻云覆雨的人是白惜璟，身体才有那么强烈的反应，才能忍着反感，和林宛之演这一出特地给白朦看的戏。
惜璟，上官清呢喃喊了声白惜璟的名字，闭上双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白朦看到她和林宛之欢愉，把林宛之看成师父，以后她们师徒决裂，白惜璟成为她的人，上官清擦去眼角的泪，长长叹了声气。
白惜璟，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你。
所有可能的后果，她都已经想到了。
杏白前襟，滴滴血迹，触目惊心，白朦捂住胸口，步伐踉跄地回小院，眼神黯淡无光。
她从没有一天像现在这样绝望，那种笼罩在这个天际的绝望，压得她透不过气，仿佛下一刻，就会像凋零的花瓣一样死去。
身子一软，白朦扶门跪坐在地，回想师父屈尊在上官清双腿之间，胸口一疼，噗，又是一大口血吐出。
“师父，师父……”白朦侧头靠在门上，想告诉自己师父是被上官清下了药，可……可师父有聂姨给的菩提丹，每三日便服一颗，早就百毒不侵了。
那师父怎么会如此！
是被上官清那狐狸迷惑了心智一时不慎和她上了床？
无论是何种理由，她都无法接受。
师父到现在都没来找自己，这又算什么呢。
白朦坐了许久，等了许久，师父都没来。
恢复些许力气，白朦彻底绝望，不再抱一丝希冀，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榻边。
青虹和青刃并排静静靠立在床头，剑还是一对，人却要分离了。
白朦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片刻后，松开，拿起青虹剑，决然转身离开。
临出门，却又不舍，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犹豫半秒，又走了回去，把青虹放下，拿走师父的青刃。
这是师父用的剑，就当……是个念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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