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姐姐？}
{阿万很乖。}
{是阿万害死了姐姐吗？}
{阿万保护姐姐。}
{……}
【罪孽】
【叛徒】
【罪魁祸首】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盯着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她们看起来如此瘦弱，又那样可怜。
“这位大人，就是他们,您看该用什么方式祓除这两个怪物呢？”肥胖的村长搓着手,一脸的谄媚,眼神里是藏也藏不住的兴奋：“只要把这两个村子里的异类解决了，村民就都得救了！！”
“我们没有！”黑发小女孩抱着白发的女孩,眼里都是恐惧，她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白发小女孩用力的回抱住黑发小女孩，她朝着笼子外的两个成年人大声吼道：“我们不是怪物！也不是异类！！”
“明明是我们救了你们！”
“你给我闭嘴！”村长被菜菜子的吼声吓了一跳，他色厉内荏的对着笼子里的两个女孩大叫着，却忍不住后退，抄起旁边的锤子就朝着铁笼子锤了下去：“大人快祓除她们！！”
锤子在一半的时候,被夏油杰抓住了,咒力保护之下的手毫发无损，倒是村长被夏油杰抓着手腕，轻轻一折，骨骼破碎的声响在突然寂静下来的空间里格外明显，笼子里的美美子和菜菜子明显被夏油杰的举动骇到！互相抱着对方，苍白的脸上都是惊讶。
“啊——！！！”
村长的惨叫声这才响起,尖锐的声音刺耳到不像是一个成年男性发出来的，夏油杰皱起眉，握着村长的手，将人像扔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村长摔倒在地上,他痛的汗水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又与地上的灰尘凝在一起,吭哧吭哧的模样像一头猪圈里待宰的肥猪，夏油杰立着，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对方被这一眼看的脊背发凉，声音里甚至都夹上了哭腔，他捂着自己扭曲的胳膊，姿态丑陋的像外面爬着，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是怪物……”
夏油杰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人，突然觉得一切也不过如此。
此刻的夏油杰突然之间领悟到了小的时候，万轨先生坐在轮椅上，冷静的注视着一群张牙舞爪的小丑时的情感，太过弱小太过平凡又太过丑陋，让人连落一眼在这些浮游上的时间都会觉得浪费。
夏油杰收回落在肥胖村长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笼子里的美美子和菜菜子，两个小女孩眼里迸发出惊人的光彩，夏油杰心里想，被关起来的异类总会遇到拯救他们的人。
他遇到了万轨先生。
美美子和菜菜子遇到了他。
但先生只孤身一人。
孤身一人的先生成为了拯救他们的神明。
夏油杰吐出一口气，双眼微弯，嘴角也扬起，露出来的笑容与万轨如出一辙的温和，他对着笼子里的美美子和菜菜子伸出还沾染着村长血迹的手，那血液趴在夏油杰宽大的掌心，让看起来干燥温暖的手掌带起了莫名的杀戮，但美美子与菜菜子飞快的对视一眼后，不假思索的将手掌搭在了夏油杰的手心上。
他们之间没有过多语言的交流，夏油杰温和的抚摸了两个孩子的脑袋，召唤出咒灵，庞大的咒灵凭空出现，轻而易举的撕开囚禁着美美子与菜菜子的牢笼，两个孩子乖巧的牵住夏油杰的手，眼神眷恋又信赖。
就在夏油杰用手绢将美美子脸上的灰尘擦干净的时候，他等待的东西终于来了。
仓库外传来沸沸扬扬的人声，连带着绵延的火光一起，美美子和菜菜子身体顿时紧绷，她们飞快的对视一眼，便瑟缩的躲在了夏油杰的身后。
“别怕。”夏油杰依旧温和的给美美子擦去脸上最后一点灰烬，他点了点了孩子的眼皮，像开玩笑一样哄着她们：“闭上眼睛，一切都结束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映着美美子和菜菜子依旧是包含恐惧的脸，声音温柔，但眼中却毫无怜悯，他身后跳动的火光将夏油杰映衬的如同慈悲的佛。
美美子和菜菜子依旧在颤抖，但她们却给予了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绝对的信赖，也许是看见了咒灵，又或许夏油杰的温柔，两个孩子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几乎就在美美子和菜菜子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夏油杰眼里的最后一点温和散尽，他宽大的手掌轻飘飘的抚摸过美美子菜菜子的发顶，转身迎上了连绵一片的火光。
刚才放出来的咒灵还没有收回去，张牙舞爪的趴在已经被撕了一个破洞的笼子上，但那群愚蠢的，又自私自利的人根本看不见牠。
“就是他——！！！”那个肥胖的村长的手还耷拉着，躲在人群的最后面，他的身边围了一群举着火把的青壮年，都以一种警惕的眼神注视着夏油杰，仿佛他是什么令人恐惧的怪物：“这个咒术师和那两个怪物是一伙的！！他们都是异类是怪物！！”
“杀了他！！”最后，肥胖的村长大喊了一声！
他的号召里很强，那些围上来的村民立刻举着火把，跟着村长大喊了起来：“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一声一声的吼叫像返祖的猴子，传进了夏油杰的耳朵里，让他的脑袋嗡鸣的疼，青筋爬上夏油杰的额角上，他冷漠的注视着围着他的一群猴子，脖颈上的青筋也浮起青筋，一鼓一鼓着随着他越发急促的心跳撞击着他的理智。
夏油杰眼神冰冷，不受控制的想着万轨先生孤零零的背影，这么一瞬间，他仿佛站在了曾经万轨先生站立的位置，眼前是狰狞叫嚣着的愚昧村民，身后是可以保护的生命。
咒灵缓慢的从笼子上爬了下来。
夏油杰也往前一步。
“杀了他——！！”肥胖的村长满面惊恐的看着缓步走进的夏油杰，大声吼道！与此同时，强大的求生欲让村长转身就跑！
然而！
一张巨大的口出现在他的前面，这个时候的村长终于见到了咒术师眼里的世界，那张嘴里全是獠牙，腥臭的腐气冲进村长的鼻子里，巨大的恐惧让村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居然在巨口咬下去的前一秒向后仰倒！
锋利的牙齿擦着村长的脸而过！直接削掉了村长的鼻子！
恐惧彻底锁住了村长，身下传来淋淋哒哒的骚臭，竟是直接吓尿了。
但这次的逃脱也不过是增加了一秒的存活时间，死亡的阴影早已笼罩了这个贪生怕死的男人。
咒灵一口咬空，烦躁的摇了摇头，牠低吼着向前走，足有越野轮胎大的脚无情的踩向地上的村长。
村长惨叫着往回爬去，但他的速度根本不及咒灵的万分之一！
咒灵碾压在村长的腿上，又踩上村长的肚子，在噩梦一样的惨叫声中，咒灵最后一脚踩上了村长的脑袋，将回荡在村庄里的惨叫掐断。
举着火把的村民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神发直。
“那么。”夏油杰笑容温和的卷起了袖子，双眼眯起，和询问今晚想吃什么的语气一样的发问：“下一个是谁呢？”
这些人都有参与，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就像当初的万轨先生一样，所有参与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都是造成一切的刽子手。
夏油杰的眼底隐隐发红，温和的笑眼里，血丝蔓延。
万轨停下撰写稿子的笔，旁边拿着小手绢擦眼泪的齐木编辑擦眼泪的手一顿，眼里顿时凝结成更多的泪水，眼泪汪汪的看着万轨：“不要停笔啊夜兔老师！！！！”
万轨皱了皱眉，“嗯”了一声，笔在他的手里转了两圈，最后在齐木编辑震惊的视线里，把笔一扔，开始摆烂：“我饿了。”
齐木编辑：“qaq！！！”
就在这时，一个放着抹茶布丁的杯子被推上桌子，万轨低下头，看着刺猬头的小孩子：“谢谢。”
伏黑惠一顿，耳根微红，不自在的撇过头：“……是津美纪让我给你的。”
万轨轻轻笑了，拿起抹茶布丁，另一只手敲在伏黑惠的脑袋上，引来对方不解的怒视：“小傻子，没有勺子。”
伏黑惠脸顿时爆红，一直召唤不出来的玉犬在此刻居然从他的影子里爬了出来，一道白影闪电似的冲出了房间，在短短五秒内又冲了回来！
万轨眯着眼睛朝玉犬的方向看过去，大白狗狗嘴里叼着布丁的手指，居然还在勺子上裹了一层毛巾。
“真乖真乖。”万轨揉搓着白狗狗的脑袋，白狗狗在他的手下很快发出咕噜噜的哼声，万轨接过勺子，居然掐着玉犬后颈，把还小小一只的玉犬抱上了腿。
伏黑惠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在万轨腿上翻肚皮的玉犬：“！！！”
他的咒力还在源源不断的给玉犬输送，但是玉犬却在万轨的腿上撒起了娇！！
“玉犬！”伏黑惠喊了一声，一兔子一狗狗都没有理他。
伏黑惠：“……”
伏黑惠抿了抿嘴，突然转身，哒哒哒的跑出了房间，齐木编辑这时才得以机会开口：“夜兔老师您不写了吗？”
万轨点头：“明天再说。”
齐木编辑爆哭：“明天又明天！明日何其多！”
万轨把脸埋进了玉犬的毛茸茸里，和狗狗一起呼噜呼噜。
齐木编辑：“……”
齐木编辑抹着眼泪，拿着万轨仅有的几页贫瘠的稿纸，离开了这个悲伤的地方。
一个人都没有了，万轨这才从玉犬的毛茸茸里抬起头，还没继续摸摸玉犬蓬松的毛发，怀里的玉犬嘭的一声消失不见，很明显是伏黑惠咒力不足了。
“能力太次了。”万轨看着空无一物的腿，慢吞吞道。
视线落在桌面上的布丁，万轨记得是夏油杰出任务前最后一天冲进当时最受欢迎的蛋糕店抢的，还用上了几只咒灵才从人群里杀出来。
他捏起勺子，勺尖刚刚刺破了布丁柔软的表皮，空气里突然多了一丝血腥味。
万轨的动作一顿，他掀起眼皮，全身血迹的夏油杰立刻映入了他的眸底。
“先生。”夏油杰缓步向万轨走来，万轨垂眸一看，他的每一步的脚印里都浸透着血液，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嗯？”万轨放下勺子，夏油杰也走到了万轨的轮椅边上，他缓缓蹲了下去，把同样被鲜血浸湿了脑袋放在了万轨的膝盖上，看不出肤色的手环抱上万轨的小腿，与小时候缺乏安全感的动作一样。
“先生，我杀了一个村庄的普通人。”夏油杰的脸埋在万轨的膝盖里，低低的道。
万轨挑了挑眉，夏油杰这个动作和刚才的玉犬异常相似，都像一只正在撒娇的求安抚的狗子：“你觉得后悔吗？”
他轻声道。
“虽然都是普通人……”夏油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但语气很坚定：“但他们该死。”
“嗯。”万轨的手指插进了夏油杰打缕的发丝里，干掉的血液化成带着腥气的粉末碎在万轨的掌心里，他缓声道：“只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你不是救世主，也没有必要保护普通人。”
“你只做你该做的，想做的事情。”
和无数次一样，这里永远是归处，一个由万轨撑起来的归所。
他最后托起夏油杰的脸，指尖擦掉夏油杰脸上的血迹，和幼时一模一样：“说吧。”
夏油杰缓缓的眨了眨眼睛。
就在这时，一黑一白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小心翼翼从门后探了出来，一齐脆生生道：“爷爷好！”
万轨食指曲起，重重的敲在了夏油杰的天灵盖上，发出清脆的嘣！
他浅笑的对着两个瞪圆眼睛的小女孩招手：“过来。”旁边的布丁也被万轨拿起来，递给两个小女孩：“去楼下找一个小刺猬。”
万轨对着两个莫名乖巧的小女孩指了指：“让他带着你们洗洗换换，我喜欢干净的孩子。”
美美子和菜菜子先是探头看了看趴在万轨腿上的夏油杰，又看看笑的如沐春风的万轨，敏锐的抖了抖，抱着万轨给的抹茶布丁，两个孩子一溜烟的蹿下楼，去寻找传说中的小刺猬。
两个小女孩身影不见了，万轨这才拍拍腿上的脑袋，似笑非笑的‘嗯？’了一声。
夏油杰其实还沉浸在满身的血腥之中，被这一声嗯猛地拽回了神，嘴比脑子还快：“一个端茶一个送水。”
万轨点头：“还可以扇扇子。”
夏油杰跟着点头。
万轨这才揪着夏油杰的小丸子问他：“学校还去吗？”
说的是咒术高专，咒术师的原则就是不杀普通人，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遵守，但像夏油杰这样一杀一个村子的还是少见，想来会被通缉吧。
夏油杰眼神暗了暗，正要说‘叛逃’时，万轨摸着下巴开口了：“那就把高专变成自己的吧，这样就可以制造规则了。”
夏油杰缓缓抬头：“？”
万轨鼓励道：“不被规则束缚的方法就是推翻原有的规则，自己创建规则。”
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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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万很乖。}
{是阿万害死了姐姐吗？}
{阿万保护姐姐。}
{……}
【罪孽】
【叛徒】
【罪魁祸首】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盯着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她们看起来如此瘦弱，又那样可怜。
“这位大人，就是他们,您看该用什么方式祓除这两个怪物呢？”肥胖的村长搓着手,一脸的谄媚,眼神里是藏也藏不住的兴奋：“只要把这两个村子里的异类解决了，村民就都得救了！！”
“我们没有！”黑发小女孩抱着白发的女孩,眼里都是恐惧，她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白发小女孩用力的回抱住黑发小女孩，她朝着笼子外的两个成年人大声吼道：“我们不是怪物！也不是异类！！”
“明明是我们救了你们！”
“你给我闭嘴！”村长被菜菜子的吼声吓了一跳，他色厉内荏的对着笼子里的两个女孩大叫着，却忍不住后退，抄起旁边的锤子就朝着铁笼子锤了下去：“大人快祓除她们！！”
锤子在一半的时候,被夏油杰抓住了,咒力保护之下的手毫发无损，倒是村长被夏油杰抓着手腕，轻轻一折，骨骼破碎的声响在突然寂静下来的空间里格外明显，笼子里的美美子和菜菜子明显被夏油杰的举动骇到！互相抱着对方，苍白的脸上都是惊讶。
“啊——！！！”
村长的惨叫声这才响起,尖锐的声音刺耳到不像是一个成年男性发出来的，夏油杰皱起眉，握着村长的手，将人像扔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村长摔倒在地上,他痛的汗水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又与地上的灰尘凝在一起,吭哧吭哧的模样像一头猪圈里待宰的肥猪，夏油杰立着，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对方被这一眼看的脊背发凉，声音里甚至都夹上了哭腔，他捂着自己扭曲的胳膊，姿态丑陋的像外面爬着，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是怪物……”
夏油杰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人，突然觉得一切也不过如此。
此刻的夏油杰突然之间领悟到了小的时候，万轨先生坐在轮椅上，冷静的注视着一群张牙舞爪的小丑时的情感，太过弱小太过平凡又太过丑陋，让人连落一眼在这些浮游上的时间都会觉得浪费。
夏油杰收回落在肥胖村长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笼子里的美美子和菜菜子，两个小女孩眼里迸发出惊人的光彩，夏油杰心里想，被关起来的异类总会遇到拯救他们的人。
他遇到了万轨先生。
美美子和菜菜子遇到了他。
但先生只孤身一人。
孤身一人的先生成为了拯救他们的神明。
夏油杰吐出一口气，双眼微弯，嘴角也扬起，露出来的笑容与万轨如出一辙的温和，他对着笼子里的美美子和菜菜子伸出还沾染着村长血迹的手，那血液趴在夏油杰宽大的掌心，让看起来干燥温暖的手掌带起了莫名的杀戮，但美美子与菜菜子飞快的对视一眼后，不假思索的将手掌搭在了夏油杰的手心上。
他们之间没有过多语言的交流，夏油杰温和的抚摸了两个孩子的脑袋，召唤出咒灵，庞大的咒灵凭空出现，轻而易举的撕开囚禁着美美子与菜菜子的牢笼，两个孩子乖巧的牵住夏油杰的手，眼神眷恋又信赖。
就在夏油杰用手绢将美美子脸上的灰尘擦干净的时候，他等待的东西终于来了。
仓库外传来沸沸扬扬的人声，连带着绵延的火光一起，美美子和菜菜子身体顿时紧绷，她们飞快的对视一眼，便瑟缩的躲在了夏油杰的身后。
“别怕。”夏油杰依旧温和的给美美子擦去脸上最后一点灰烬，他点了点了孩子的眼皮，像开玩笑一样哄着她们：“闭上眼睛，一切都结束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映着美美子和菜菜子依旧是包含恐惧的脸，声音温柔，但眼中却毫无怜悯，他身后跳动的火光将夏油杰映衬的如同慈悲的佛。
美美子和菜菜子依旧在颤抖，但她们却给予了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绝对的信赖，也许是看见了咒灵，又或许夏油杰的温柔，两个孩子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几乎就在美美子和菜菜子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夏油杰眼里的最后一点温和散尽，他宽大的手掌轻飘飘的抚摸过美美子菜菜子的发顶，转身迎上了连绵一片的火光。
刚才放出来的咒灵还没有收回去，张牙舞爪的趴在已经被撕了一个破洞的笼子上，但那群愚蠢的，又自私自利的人根本看不见牠。
“就是他——！！！”那个肥胖的村长的手还耷拉着，躲在人群的最后面，他的身边围了一群举着火把的青壮年，都以一种警惕的眼神注视着夏油杰，仿佛他是什么令人恐惧的怪物：“这个咒术师和那两个怪物是一伙的！！他们都是异类是怪物！！”
“杀了他！！”最后，肥胖的村长大喊了一声！
他的号召里很强，那些围上来的村民立刻举着火把，跟着村长大喊了起来：“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一声一声的吼叫像返祖的猴子，传进了夏油杰的耳朵里，让他的脑袋嗡鸣的疼，青筋爬上夏油杰的额角上，他冷漠的注视着围着他的一群猴子，脖颈上的青筋也浮起青筋，一鼓一鼓着随着他越发急促的心跳撞击着他的理智。
夏油杰眼神冰冷，不受控制的想着万轨先生孤零零的背影，这么一瞬间，他仿佛站在了曾经万轨先生站立的位置，眼前是狰狞叫嚣着的愚昧村民，身后是可以保护的生命。
咒灵缓慢的从笼子上爬了下来。
夏油杰也往前一步。
“杀了他——！！”肥胖的村长满面惊恐的看着缓步走进的夏油杰，大声吼道！与此同时，强大的求生欲让村长转身就跑！
然而！
一张巨大的口出现在他的前面，这个时候的村长终于见到了咒术师眼里的世界，那张嘴里全是獠牙，腥臭的腐气冲进村长的鼻子里，巨大的恐惧让村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居然在巨口咬下去的前一秒向后仰倒！
锋利的牙齿擦着村长的脸而过！直接削掉了村长的鼻子！
恐惧彻底锁住了村长，身下传来淋淋哒哒的骚臭，竟是直接吓尿了。
但这次的逃脱也不过是增加了一秒的存活时间，死亡的阴影早已笼罩了这个贪生怕死的男人。
咒灵一口咬空，烦躁的摇了摇头，牠低吼着向前走，足有越野轮胎大的脚无情的踩向地上的村长。
村长惨叫着往回爬去，但他的速度根本不及咒灵的万分之一！
咒灵碾压在村长的腿上，又踩上村长的肚子，在噩梦一样的惨叫声中，咒灵最后一脚踩上了村长的脑袋，将回荡在村庄里的惨叫掐断。
举着火把的村民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神发直。
“那么。”夏油杰笑容温和的卷起了袖子，双眼眯起，和询问今晚想吃什么的语气一样的发问：“下一个是谁呢？”
这些人都有参与，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就像当初的万轨先生一样，所有参与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都是造成一切的刽子手。
夏油杰的眼底隐隐发红，温和的笑眼里，血丝蔓延。
万轨停下撰写稿子的笔，旁边拿着小手绢擦眼泪的齐木编辑擦眼泪的手一顿，眼里顿时凝结成更多的泪水，眼泪汪汪的看着万轨：“不要停笔啊夜兔老师！！！！”
万轨皱了皱眉，“嗯”了一声，笔在他的手里转了两圈，最后在齐木编辑震惊的视线里，把笔一扔，开始摆烂：“我饿了。”
齐木编辑：“qaq！！！”
就在这时，一个放着抹茶布丁的杯子被推上桌子，万轨低下头，看着刺猬头的小孩子：“谢谢。”
伏黑惠一顿，耳根微红，不自在的撇过头：“……是津美纪让我给你的。”
万轨轻轻笑了，拿起抹茶布丁，另一只手敲在伏黑惠的脑袋上，引来对方不解的怒视：“小傻子，没有勺子。”
伏黑惠脸顿时爆红，一直召唤不出来的玉犬在此刻居然从他的影子里爬了出来，一道白影闪电似的冲出了房间，在短短五秒内又冲了回来！
万轨眯着眼睛朝玉犬的方向看过去，大白狗狗嘴里叼着布丁的手指，居然还在勺子上裹了一层毛巾。
“真乖真乖。”万轨揉搓着白狗狗的脑袋，白狗狗在他的手下很快发出咕噜噜的哼声，万轨接过勺子，居然掐着玉犬后颈，把还小小一只的玉犬抱上了腿。
伏黑惠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在万轨腿上翻肚皮的玉犬：“！！！”
他的咒力还在源源不断的给玉犬输送，但是玉犬却在万轨的腿上撒起了娇！！
“玉犬！”伏黑惠喊了一声，一兔子一狗狗都没有理他。
伏黑惠：“……”
伏黑惠抿了抿嘴，突然转身，哒哒哒的跑出了房间，齐木编辑这时才得以机会开口：“夜兔老师您不写了吗？”
万轨点头：“明天再说。”
齐木编辑爆哭：“明天又明天！明日何其多！”
万轨把脸埋进了玉犬的毛茸茸里，和狗狗一起呼噜呼噜。
齐木编辑：“……”
齐木编辑抹着眼泪，拿着万轨仅有的几页贫瘠的稿纸，离开了这个悲伤的地方。
一个人都没有了，万轨这才从玉犬的毛茸茸里抬起头，还没继续摸摸玉犬蓬松的毛发，怀里的玉犬嘭的一声消失不见，很明显是伏黑惠咒力不足了。
“能力太次了。”万轨看着空无一物的腿，慢吞吞道。
视线落在桌面上的布丁，万轨记得是夏油杰出任务前最后一天冲进当时最受欢迎的蛋糕店抢的，还用上了几只咒灵才从人群里杀出来。
他捏起勺子，勺尖刚刚刺破了布丁柔软的表皮，空气里突然多了一丝血腥味。
万轨的动作一顿，他掀起眼皮，全身血迹的夏油杰立刻映入了他的眸底。
“先生。”夏油杰缓步向万轨走来，万轨垂眸一看，他的每一步的脚印里都浸透着血液，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嗯？”万轨放下勺子，夏油杰也走到了万轨的轮椅边上，他缓缓蹲了下去，把同样被鲜血浸湿了脑袋放在了万轨的膝盖上，看不出肤色的手环抱上万轨的小腿，与小时候缺乏安全感的动作一样。
“先生，我杀了一个村庄的普通人。”夏油杰的脸埋在万轨的膝盖里，低低的道。
万轨挑了挑眉，夏油杰这个动作和刚才的玉犬异常相似，都像一只正在撒娇的求安抚的狗子：“你觉得后悔吗？”
他轻声道。
“虽然都是普通人……”夏油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但语气很坚定：“但他们该死。”
“嗯。”万轨的手指插进了夏油杰打缕的发丝里，干掉的血液化成带着腥气的粉末碎在万轨的掌心里，他缓声道：“只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你不是救世主，也没有必要保护普通人。”
“你只做你该做的，想做的事情。”
和无数次一样，这里永远是归处，一个由万轨撑起来的归所。
他最后托起夏油杰的脸，指尖擦掉夏油杰脸上的血迹，和幼时一模一样：“说吧。”
夏油杰缓缓的眨了眨眼睛。
就在这时，一黑一白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小心翼翼从门后探了出来，一齐脆生生道：“爷爷好！”
万轨食指曲起，重重的敲在了夏油杰的天灵盖上，发出清脆的嘣！
他浅笑的对着两个瞪圆眼睛的小女孩招手：“过来。”旁边的布丁也被万轨拿起来，递给两个小女孩：“去楼下找一个小刺猬。”
万轨对着两个莫名乖巧的小女孩指了指：“让他带着你们洗洗换换，我喜欢干净的孩子。”
美美子和菜菜子先是探头看了看趴在万轨腿上的夏油杰，又看看笑的如沐春风的万轨，敏锐的抖了抖，抱着万轨给的抹茶布丁，两个孩子一溜烟的蹿下楼，去寻找传说中的小刺猬。
两个小女孩身影不见了，万轨这才拍拍腿上的脑袋，似笑非笑的‘嗯？’了一声。
夏油杰其实还沉浸在满身的血腥之中，被这一声嗯猛地拽回了神，嘴比脑子还快：“一个端茶一个送水。”
万轨点头：“还可以扇扇子。”
夏油杰跟着点头。
万轨这才揪着夏油杰的小丸子问他：“学校还去吗？”
说的是咒术高专，咒术师的原则就是不杀普通人，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遵守，但像夏油杰这样一杀一个村子的还是少见，想来会被通缉吧。
夏油杰眼神暗了暗，正要说‘叛逃’时，万轨摸着下巴开口了：“那就把高专变成自己的吧，这样就可以制造规则了。”
夏油杰缓缓抬头：“？”
万轨鼓励道：“不被规则束缚的方法就是推翻原有的规则，自己创建规则。”
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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